第21集 碟仙

第21集 碟仙

這是個傳說。

到底它有多少的真實性,那就不曉得了。不過,向碟仙卜問未來的玩意,到今日還有很多人玩的,也許今天玩的方法,與以前多少有點分別,但依舊有很多人相信,碟仙是能知過去未來的,碟仙所回答的話是靈驗的。

無論你是否相信碟仙,但假如你要玩,不妨就留意留意,免得像這個故事所發生的不幸,降臨到你的身上。

※※※

這個廳子本來就很大了,在把八仙桌和其他傢俱移開時,廳子就顯得更大。

芝蘭是這間屋子的主人,今夜,她的爹娘到城裏喝喜酒,不打算回來過夜,膽小的芝蘭,就把她的幾個閨中好友約了回家。女孩子總是比較怕黑,有幾個朋友陪伴,晚上也就容易打發。

芝蘭共約了六個村中的女孩回來,她們是美芳,素馨,來娣,金燕,瑞凝和荷花!

七個女孩子沒有大人管,玩得特別高興,她們在中午時,一直就未停過嘴巴,直到黃昏,大家

七手八腳的弄晚飯,也吃得異常高興。

飯後,七個女孩子都擠到厨房裏洗碗碟,大家分工合作,也好快點把東西弄乾淨,然後再談個痛快。

當來娣洗着碟子的時候,忽然靈機一觸,首先叫起來:「芝蘭,妳們聽着,我有個好主意,可以使我們消遣一個晚上!」

「甚麼好主意?」芝蘭停下了手上的活兒問。

「對!來娣,妳又有甚麼鬼主意?」素馨也插嘴問。

於是,其他的女孩子都湊上來,興緻勃勃的看着來娣,希望聽聽她有甚麼好玩意。

「妳們看看!」來娣把手上一隻小碟子舉起來,神秘兮兮的。

「妳發甚麼神經,我們都瞎了眼嗎?誰不曉得這是碟子!」荷花最急躁的,頭一個就駡起來。

馬上的,其餘女孩子也附和着的笑駡了。

來娣見眾人如此,一點也不生氣,反笑着說:「說妳們一個個都是笨丫頭,這也想不到?」

大家看着來娣揚着那隻瓷碟,還是茫然不明其理。

「來娣!我警告妳,妳別再賣關了,有甚麼好主意,快點說出來吧!」荷花急欲知道來娣的意思,立刻的又在催促。

「玩碟仙!」

許多人都玩過碟仙,在來娣一說出來之後,很多人都附和起來。

「對,還是來娣心眼尖,玩碟仙最有趣!」芝蘭說。

「不!我不玩,這玩意很邪門的,我有點怕。」一直都沉默的金燕,竟提出反對。

來娣還未及開口,火爆脾氣的荷花,已經駡起來了。

「膽小鬼,怕甚麼,我們這麼多人,就算有甚麼事,也不需要怕,妳這人最掃興的!」

「是呀!今晚芝蘭的爹娘都不回來,這是最好的機會,而且我也真有很多話想問問碟仙!」瑞凝也接口說。

「喲!瑞凝,我看妳這丫頭是動了春心,想問問碟仙,將來你的如意郎君是誰吧?」美芳起哄的嘲笑瑞凝。

也許美芳真的是說中了瑞凝的心事,燈光雖然暗,但大家也看到瑞凝的臉紅起來。

「好呀!我們就看看,碟仙告訴我們,瑞凝將來的情郎是誰。依我看,八成是村頭的阿寶。」芝蘭笑着向瑞凝打趣。

臉上紅霞更濃,瑞凝一頓足,手揚起來,作狀要向芝蘭打去。

「妳們欺負我,瞧我不打死妳!」

幾個女孩子,真的是像放了籠的鳥兒,儘情在笑駡。

一時間,狹窄的廚房,她們還在追追逐逐,笑聲和叫聲,鬧成一片。

「好啦!好啦!」來娣把嗓子提高,將其餘的人的聲音壓下,就道:「別瘋了,要玩的快把這兒收拾乾淨,不要浪費時間。」

來娣的話果然發生作用,大家真的停下笑駡。

「妳們真的要玩?」金燕在眾人停下聲時,又怯生生的問。

「哎呀!金燕,瞧妳怕得這個樣子?我們只玩一會,不會有事的,何況,我們有這麼多人,妳何必擔心?」芝蘭向金燕安慰說。

「別多說了,少數服從多數,我們分頭準備吧。」來娣以總指揮般的姿態說。

※※※

玩碟仙的地方是大廳,為了讓碟仙能有更多地方的走動,大家把廳子中間的傢俱移開,好騰出更大的空位來。

這時,素馨、荷花和芝蘭,已經分別用白粉在廳子的地下都寫了很多的字,這些字,是準備作碟仙給她們選擇的答案,而其他的人,也分頭為這個詭秘的遊戲,分工合作了。

「都準備好沒有?」來娣問。

「差不多了。」看着地上滿是白粉字的芝蘭答。

「很好,把燈儘量扭暗一點。」

荷花依言,便將桌上的煤油燈,扭得只剩點點的火光,那光僅僅使眾人能辨到地上的字。

在廳子暗下來後,每個女孩子臉上都出現了又興奮、又緊張的神色來,大家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全落在作總主持的來娣身上。

來娣神色凝重的,手捧着瓷碟子,向大家看了一眼,又問:「大家都準備好,現在我們要請碟仙上來,妳們記着,心裏一定要恭敬虔誠,要不然,碟仙可能不肯上來的,明白嗎?」

眾人很自然的點着頭。

於是,來娣小心翼翼的,態度恭恭敬敬,就將手上的小瓷碟,放在地下那早就被畫好的——碟仙的神位。

這是很緊張的一刻,七個女孩子都不由自主屏住氣息,睜着眼,看着那被覆倒在地上的瓷碟。

「記得,大家都誠心一點,我們開始了。」來娣在寂靜中,又提醒那些女孩子。

沒有人說話,大家的心情都很緊張。

「碟仙,碟仙!我們這七個信女,現在用恭敬的心,請您上來,為我們指點迷津,請您上來吧!上來吧!」來娣的聲音響着,那唸唸有詞的話,倒像個巫婆。

在畫定的神位裏的瓷碟,靜靜的端在那兒,一動也不動的。

廳子裏的燈光很暗,但是,每個女孩子臉色之緊張,都可以看得淸淸楚楚,她們的心都跳得很厲害,她們的態度卻是那樣的虔誠。

「碟仙,碟仙,我們都是十分虔誠的,勞煩您上來一下,給我們指點一些明路,請您上來吧!」

來娣又唸唸有詞的,重覆剛才的話。

風忽然吹起來,廳子裏的窗明明都完全的關好,風到底從哪裏鑽進來,沒有人知道。只是,這陣風很烈,吹得那煤油燈的火光明滅不定,更吹得廳裏七個女孩子的衣服全揚起來,就像她們都來到了黑暗的曠野中。

風是越來越强烈,火光搖曳得很厲害,幾個女孩子的臉,在搖曳的火光看來,也變得十分可怕。假如稍為留意,更可以看到,其中的金燕,連身子都在發抖。

就在這個時候,處於神位中的瓷碟子,忽然的動起來。

這是頗為神秘和費解的事,一隻普通用來盛醬油的瓷碟子,竟會在地上走動,而它走動的樣子,是不斷的旋轉,非常迅速的自動旋轉。

多不可思議的事情!

在瓷碟子開始自旋的一刻開始,那股怪風立刻消失了,煤油燈的火光,回復平定。

每個女孩子的臉上,都呈現出興奮的神色,因為他們都知道,「碟仙」終於被她們請了上來。

十四隻眼睛,都落在自旋的瓷碟身上。

說也奇怪,自旋的瓷碟,此刻已走出了為它定好的「神位」,它越旋越快。轉眼間,偌大的廳子,都成了它要旋轉的地方。

有些時刻,它旋到眾人的腳下,有些時刻,它又旋到廳子的中央。

碟子旋轉時,跟地面磨擦,而發出很有規律的「沙沙」的聲音,廳子裏的女孩子都沒有說話,所以,只有「沙沙」的,「碟仙」走動的聲響。

※※※

一直以來,「碟仙」被請上來之後,都是自動的旋轉,為什麼一隻普通的瓷碟,在這種情形下會旋轉,沒有人能夠解釋。

「碟仙」的傳說,本來就是非常詭秘的事,也許唯一的解釋,就是陰間的幽靈被請上來附於碟子的身上,藉着幽靈的力量,所以瓷碟會自動的旋轉。

這是唯一的解釋,雖然,這解釋近乎迷信!

但世界上詭異和不可思議的事情太多了,正如中國人歷代相信的「扶乩」,誰又能作一個合乎邏輯和科學化的解釋啊!

※※※

「好了,大家可以請碟仙指點迷津了。」作這次的領導人的來娣,先打破了沉寂。

幾個女孩子妳眼望我眼的,似乎在考慮,誰先開口向地上行走着的「碟仙」請敎。

「荷花,妳先問吧!」見眾人都不說話,來娣便對最性急的荷花吩咐。

荷花點了點頭,真的依從了來娣的吩咐。

「碟仙,碟仙,信女荷花,現在,想請碟仙指點迷津,請問我死在地下的大姊姊銀花,她現在怎麼樣了?」

瓷碟還在地上走動,它旋轉得比剛才還快,「沙沙」的聲音依舊是很有規律的在響着。而眾人的眼睛,都緊緊的追着瓷碟所旋的動向。

大家部可以看得出,這一次瓷碟的走動,是較剛才有規律,只見它繞着地上那寫得滿滿的白粉字上,很齊整的繞了三個圈。

它似乎選擇答案!

在瓷碟自旋了三個圈之後,它便往那許多的白粉字堆中旋去,沒有多久,它在其中一個白粉字上停了下來。

七個女孩子都凝神的去看,瓷碟所停下的旁邊,是個「慘」字,這顯然是「碟仙」給荷花的答案,告訴荷花,她的姊姊在陰間下過得不好。

姊妹情深,荷花想起去年所死的大姊,再看到「碟仙」的指示,不由悲從中來。

「碟仙,碟仙,請您再指點迷津,大姊過世後,我們一直不忘給她拜祭和燒金銀冥鏹,她為甚麼還這樣不好過?」

荷花的話剛問完,那停在「慘」字邊的瓷碟,又「沙沙」的自旋起來。

這一回,瓷碟旋得更快,沒有多久。它又停下來。

燈火雖然暗,可是,大家都可以看到碟子旁邊的白粉字,那是一個「無」字。

這一次碟仙的答案太玄,眾人都不由臉臉相覷,不知其解了,但沒有多久,那瓷碟又自動離開那「無」字,繼續的自旋,只旋了半個圈,就在另一個字旁邊停下來。

那是個「良」字!

只一會兒,碟仙又離開了「良」字,旋了一會,又在個「人」字旁邊停下來。

半晌後,「碟仙」又離開了那個「人」字,這一次,它不斷的自旋,沒有再在甚麼字的旁邊停下,那表示碟仙又把答案全告訴了荷花。

按碟仙前後所停的三個字,串連起來就是「無良人」,這意思七個女孩子都明白,其意即是沒有丈夫之解。

荷花看完了碟仙給她的答案,立刻心領神會了,而且她幾乎禁不住要說出口,這個碟仙真靈驗。

原來,荷花的大姊只比她長一年。是去年死的,死的時候方十六,自是沒有配親,更明顯的就是,碟仙的意思是告訴荷花,她的大姊沒有丈夫,所以在陰間受到欺侮。

「謝謝您,碟仙,我明兒馬上回去告訴娘,讓娘替大姊配個陰間良人,好讓她不再寂寞。」

荷花心領神會的答謝了碟仙,地上的瓷碟,還是迅速的自旋,在廳中繞着圈子,看樣子它是在等待其他人去求它指點迷津。

向碟仙請敎指點迷津,經常的情形就如上面的一樣,有時候,那些答案不是一個字能完全代表其意思的話,碟仙就會先在答案那句話的頭一個字上停一下,然後依次在第二個字上停一停,再是第三個字,第四個……

這樣子,問卜的人,就可以循着碟子所停落的字上,順序的把那些字组成了句子,那就是碟仙的答案了。

碟仙的是否靈驗,問卜的人往往很快就會知道,正如那個荷花的死去之大姊,沒有配親,而碟仙就能立刻顯示出來,那就表現出,今次這群女孩子所請上來的「碟仙」,是神通廣大的。

據民間流傳的說法,任何幽魂都可以附在碟子的身上,去解答把它們請來的「迷路人」的問题。

不過,幽魂當中,也不是每一個都是那麼神靈,也有些被請上來的幽魂會胡言亂語,使那些信女信男,更被鬧得一塌糊塗。

不過,今夜這七個女孩子的運氣似乎不錯,被她們請上來的幽魂,的確是十分靈驗。

※※※

連膽小的金燕,都已向碟仙請敎了迷津,每個女孩子都非常的滿意。今次,她們請上來的碟仙,回答她們的問題時,顯示出它是無所不知的。

現在,只餘下瑞凝一個人,還沒有向「碟仙」求問。

可能是剛才大家嘲笑過吧,本來,瑞凝真的是很希望向「碟仙」請教一下,自己將來的意中人是誰?每個女孩子都想知道將來的姻緣,這是很正常的事,然而,剛才被大家嘲笑過之後,瑞凝再也厚不住臉皮去問這件事。

七個女孩子當中,要選瑞凝是命最好的。家中並沒有甚麼人逝世,也沒有甚麼特別不如意的事發生過,要她向碟仙請教迷津,放着將來的情郎會是誰的問題不敢問,瑞凝一時間,亦不曉得,還有甚麼事可向碟仙詢問,總不成問問碟仙將來有多少個兒女?那不更叫同伴羞死。

但是,看着這樣子現成的機會,不向「碟仙」問點問題,心裏會覺得極之不值。

凝視着地上的瓷碟子,「沙沙」的在自旋繞圈,瑞凝腦子裏靈光一閃,忽地想到個別人從沒有詢問過的,但大家都渴望知道的問題。

於是,瑞凝出口了。

「碟仙,碟仙,我們辛苦了您一整晚,還沒有向您老人家請敎,您老人家到底是誰呢?」

這果然是個有趣的問題。在瑞凝問了出來後,其他的幾個丫頭,都帶着欣喜和嘉許的目光,看了瑞凝一眼。她們都佩服瑞凝想得周到,竟會問出個大家都渴望知道的問題。

地上的瓷碟依然在走動,大家的神色都十分緊張,她們的目光紛紛的追隨着碟子,甚至有兩三個人,緊張得連身子都震了。

沒有多久,瓷碟子在一個白粉字的旁邊停下來。

大家都看到,瓷碟子旁邊的那個白粉字,就是慈親的「慈」字。

眾人互望了一眼,心中同時發出一個疑問,在這群丫頭的認識裏,她們都沒有印象,百家姓中會出現一個姓「慈」的!

就在眾人的懷疑下,瓷碟子已離開了那個「慈」字,又沙沙作響的繼續走動,去找下面要表達的答案,沒多久,它又在另一個字邊停下來。

在每個人看清楚第二個停下來的字是甚麼的時候,瓷碟子又開始繼續走了。

就這樣的,瓷碟子總共停下過四次來,那四個字,顯然就是瑞凝要問的答案,當它在第四個字的旁邊停下了一會,又自旋了開去,沒有再在任何字上停下來了。

七個女孩子都看到了碟仙給她們的答案,這本來都是她們渴望要知道的事情。但是,在這個時候,她們的臉色都變得十分之蒼白,甚至是有點恐慌。

你道「碟仙」告訴眾人,它到底是誰?

在碟子第二次停留的,是在個「禧」字旁邊,第三次停下來,是位於「太」字之旁,最後一次停下來,卻在「后」字側邊。

最笨的人,依「碟仙」停下的次序而串起來的四個字,都能知道,那是「慈禧太后」四個字!

來娣等七個丫頭,不知天高地厚的把碟仙請了上來,可是,他們做夢也沒有想到,這次她們所請的碟仙,竟是慈禧太后!

雖然,這群女孩子,都沒讀過甚麼書,但是對慈禧太后的印象,卻是十分深刻的,由於看戲也看得多了,慈禧太后迫害光緒皇帝與珍妃的戲,這些女孩子也不知曾為戲台上的可憐珍妃流過多少眼淚,這些戲早在她們的心目中刻下了一個極深刻的印象,慈禧太后是個可惡又可怕的暴君,是個十惡不赦的壞人!

誰也想不到,今夜她們居然神通廣大到這個地步,請上來的就是慈禧太后!

沒有人再笑得出夾,那是太可怕的事了,慈禧太后的幽魂,竟就附在那瓷碟子上,那是個可怕的壞女人啊!如今,她們都在後悔,自己為甚麼要玩「碟仙」呢。

※※※

廳子裏靜得只有「慈禧太后」行走的聲音,這已是三更之後了,自從知道請上來的,是慈禧太后,沒有人再有興趣詢問問題了。

隔了半晌,膽小的金燕,忽然低聲向來娣說:「來娣,我好怕,妳……妳快點請碟仙歸回『神位』吧,我們都沒有甚麼事情要問了。」

金燕的話說得很低聲,用語也格外小心,她似乎很擔心,自己的提議,被那瓷碟子聽到,要是「慈禧太后」雌威發作時,她害怕自己會變了另一個珍妃。

不過,金燕的話,也真的提醒了眾人。

誰願意和「慈禧太后」繼續打交道?快點請她回去,是最高明之見,這是每個人心裏的希望。

「慈禧太后」對來娣的話,彷彿是充耳不聞,瓷碟子繼續在沙沙的旋轉,而且越轉越快,但始終沒有移向神位的動態。

眼見這個暴君「慈禧太后」如此的動作,七個女孩子在臉臉相覷,一種說不出的驚恐,瀰漫在眾人的心頭,使她們個個都變得臉孔蒼白。

「來娣,她……她不肯走,這該怎麼辦?」最膽小的金燕,輕輕的拉着來娣的衣角說。

大家已經心煩意亂,聽到金燕的話,更是驚恐,地上的瓷碟子越轉越快,「沙沙」之聲,此刻聽來是倍覺可怖。

顯然的,這位女暴君不但不肯離去,而且還在生很大的氣。

沒有人知道,玩碟仙的時候,被請上來的幽魂不肯離去的時候,會發生怎麼樣的事情?

剛才還在興致勃勃的女孩子,現在個個才知道驚慌,她們伴着這樣個被請了上來,卻不肯下去的女君,一種伴着幽魂的恐懼感,才在眾人的心目中油然而生。

怎辦呢?

於是,來娣又再開了一次口,向地上的瓷碟子,請她返回地下去,但是,一點也沒有用,那位自言是「慈禧太后」的「碟仙」,還是頑强的在廳子上不斷的旋轉,沒有離去之意!

「哎呀!」

就在大家都極為恐慌之時,來娣的聲音突然尖叫起來。

在眾人已經恐懼時,忽聞這樣的尖叫,確是倍覺刺耳和驚慌。幾乎所有人在聽到來娣的呼叫時,都跳了起來。

只廳得來娣嘩啦嘩啦的叫着:「糟了,剛才我們都忘了,請碟仙上來,是要焚香拜祭的,我們只顧着快點玩,而忘了這樣做,這回可糟了!」

本來已經覺得夠驚惶的,再聽到來娣這樣的話,眾人的心更像掉進了冰潭裏。

地上的瓷碟子,還是沙沙的旋着,大廳裏的燈火,忽然轉得更黯淡。

或者,煤油燈裏面的煤油,已經快燃盡了。

「怎麼辦?我的天呀!這回怎麼辦?」

每個女孩子的心裏都在吶喊着,偌大的廳子,剎那間變得像地獄般可怕。

忽然,一陣怪異的狂風又鑽進來,吹起每個人的衣服,吹亂了每一個人的心!

風越來越大,地上的瓷碟子轉得越來越快。

搖曳的燈火,使每個女孩子的臉,是一塊靑,一塊紅的,非常的難看,本來是一張一張年青好看的臉,此刻看來就像一個個幽靈,一塊塊靑色的臉。

「呼」的一聲,廳子裏變成漆黑一片。

「呀」的一聲,七個女孩子,異口同聲的,發出驚心動魄的驚呼!

※※※

次日中午,金燕的爹娘從城裏回來。

剛踏入村頭,便看到所有的人聚攏在一起。只有是村裏發生了大事,大家才會擠得這樣熱鬧。

不過,看情形,今次發生的,不會是喜慶事。因為在聚攏的人群中,隱隱約約的,有陣哭聲。

「芝蘭爹,你們怎麼現在才回來!」一個村人眼尖,見到了芝蘭的爹,立刻便叫了起來。

「怎樣了,發生了事?」芝蘭爹莫明其妙說。

「哎呀!你們還在做夢?你家的芝蘭,和金燕,來娣等,忽然全不見了!」村人道。

芝蘭的娘聽了村人們這樣的說,整個人都跳了起來。

「甚麼,芝蘭不見了,這怎麼會?」

是的,誰也不知道,一夜之間,七個女孩子,為甚麼會忽然的全都失了蹤。

可是,他們卻着實差人找遍全村,都看不到這七個女孩子的影踪。

她們就像是在空氣裏消失了一樣!

女孩子們的父母,哭斷了肝腸,但他們的女兒,卻是一生一世都找不到了。

※※※

在眾人走進芝蘭的家裏時,均可以看到,地上有很多白粉寫的字,亦有一隻用來裝醬油的碟子。

於是,大家都知道,這些女孩子失蹤之前,是曾經玩過「碟仙」!

為甚麼她們全失去了蹤影?

這是很費解的事,也許是她們請上來的「慈禧太后」,要這群女孩子到陰間作她的侍婢?

※※※

假如,你也喜歡玩碟仙,這個故事你該留意。

來娣忘了一件事,她們真的是觸犯了幽靈,本來,玩碟仙的就有一個忌諱,不能向碟仙詢問它的來歷,可惜,瑞凝當時並不知道,才會闖下這樣的滔天大禍。

這只是個傳說,裏面的故事,信不信由得你,但下次玩碟仙,還是小心點兒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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