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突破

第十八章 突破

八時三十分。

在鐵欄麵前,是無血性的大軍,而在鐵欄後麵的,是正在為自己僅存的生命而戰鬥著的幸存者。

喪屍的攻勢愈來愈猛烈,他們不停地撞擊那大門,直至他的腦袋或四肢被轟掉為止。

綜合了上一次經驗,劉俊濰令人在煉製那鐵門的時候,為鐵門加上一個個倒刺,在喪屍群用他們的手或腳或頭去撞擊那門時候,會倒刺勾掉一部分的關節。

雖然耗用的材料都比上次多了三分之一,但卻令到喪屍的攻擊速度減緩了,這使幸存者多了喘息的機會。

六人排成一組,在鐵牆的小洞麵前用步槍射擊著。

那該死的批發商,居然把步槍一類的槍械價格抬高到兩倍以上,害我們現在隻能用便宜貨去拚命。劉俊濰看著這些槍械的連發速度,不禁歎氣起來。

有時間訴苦,倒不如再幹掉多兩隻喪屍吧,該我們上了。張兆偉道,並走上前線替代那些人射擊。前線的人則退下來裝彈夾,確保火力沒有減弱。

又一批到達,三十多隻!易洭站在高台上大喊,他們有些走到後防的牆來了!

我們去擋住吧。楊宗、李曉彤、王亮端在易洭話說完的時間已經有動作,有默契地走到後方去。

真沒想到新來的這一群人這麽高素質啊,劉俊濰笑了起來。那就你們去吧!不用擔心前方了,有我們挺住……

劉俊濰轉頭打算繼續防守,卻被眼前的景況嚇呆住了。

那些原本在攻擊的喪屍,不知甚麽時候高了許多,甚至到達可以爬牆的地步,劉俊濰再仔細一看,才發現他們都是踏著喪屍上來的。

一隻喪屍被子彈或身後的同伴撕裂而倒下,另一隻喪屍便會踏著他們的身體上來,這種人踩人搶位置的盛況,深深地刻記在眾人的腦中。

上次在樹林看到的事,沒想到到今天又能欣賞一次。黃佑生道。但我可不想用性命來換取觀賞這事的權利啊。

快找幾個人去避難營的倉庫取那箱油來!劉俊濰喊著,才發現連他在內,幾乎所有都在行動當中,沒一個能夠抽身出來把那油取出來。

我去取吧。關亦呈說罷把手上的工作轉交給身後的李曉彤,眼睛閃耀著紅色的光茫,轉身向那避難營走去。

劉俊濰看著她的身形,有點擔心起來。她真的拿得起那東西嗎?

實際上,那油是由一個幾種原料拚製而成的啟動器。中央的空心部分由燃油所填滿,側旁裝上一個打火裝置,僅要裝置受到撞擊,它便會生出火來,火的範圍和威力暫時斷絕營地和喪屍的聯係上好一陣子。

就是因為它巨大的威力,使它的重量都異常之大,沒三四個人的力量是抬不起的。

劉俊濰連擔心的時間都沒有,就已經轉化成為驚訝了。

隻見關亦呈用兩隻手抬著,輕鬆地從營地裏跑出來!

這是甚麽人?劉俊濰用愕然的眼神看著她,竟然這麽輕鬆便把這麽重的木箱抬出來?還是用跑的!

喂,接著該把它怎樣做?在這段期間關亦呈已經跑到他的麵前,不耐煩地詢問他。

把、把它放到彈射器,然後彈出去就行--劉俊濰說罷,又看到一件事,幾乎令他心髒病發死去。

隻見她跳起,就這樣把油箱扔出去!

油箱扔到外麵,便形成了一個巨大火牆,把喪屍的攻勢暫時停止下來。

除了黃佑生,眾人瞪著這奇跡般的景像,紛紛把視線轉向她。

別這樣看著我吧,我中學時參加過籃球校隊的,扔東西才會這樣準。她解釋著。

要解釋的應該不是準度吧!眾人在心裏呐喊著。

眾人又看到黃佑生那理所當然的樣子,各自對自己說道,如果以後活下來的話,一定要跑去問黃佑生,關亦呈那怪物的身體構造。

八時四十九分。

在火勢暫時停緩下來的同時,幸存者群聚集起來,點算剛剛戰鬥所造成的損失。

四箱,就是剛剛的戰鬥已經用掉四箱彈藥了,郭茵數著餘下彈藥箱,無奈地搖著頭。這樣的消耗速度下,隻需五小時,我們便會沒彈可用。

剛剛製作出來的,難道沒派上用場嗎?趙嘉榮問她。

有,也沒有。郭茵道,我們造出來的彈藥,在最初的十五分鍾以內就已經用盡。

那我們現在該怎麽辦?王亮端不安地問道。在這火熄滅後,我們又要重新麵對那些喪屍了。

大概要撤退了,張兆偉喃喃地道,不過,又能逃上那裏去呢?

我們那裏都不去!鄧智朗道,你們在外麵走過,都知道外麵的危險性吧?走進這樣的環境僅是死路一條!

但我們待在這邊,也是死路一條而已!易洭道。

我同意易洭的方法,即是外麵很危險,但我們衝出去的話,還是會有一線生機的。陳文朗道。

好,在火熄滅的同時,讓我們從南門突破吧。劉俊濰道,所有人準備好,把自己的物品收拾好--記著不要太重,我們永遠不知要走幾公裏路,逃避幾波追蹤。

領頭下命令,眾人也不再爭辯下去,連忙回到自己的營中收拾。

八時五十三分。

火勢已有減弱的跡象,原本在遠處待著的喪屍又重新聚集起來,為接下來新一輪的攻勢做好準備。

……易洭,在營中,王亮端在收拾間問易洭。

甚麽?易洭問。

我們會死嗎?王亮端顫抖地道。

在王亮端經曆這場瘟疫之前,在他接手老人院的工作之前,他僅是一名性格內向的人,在各處飽受欺淩。

正因為這些事,才令他的性格更為內憸。

他從一位打算外出旅遊的朋友手中,暫時接管管理那老人院兩個月,在院內,他嚐試去和老人們交談,關心一下他們的近況,老人和一般的人不同,見不認識的人陪他們聊天,反而會對他們更親切起來,王亮端就這樣慢慢陪養起信心,性格外向起來。

直至,瘟疫的發生,他和老人院的避難部隊分離,他又重新感受到交際的恐懼。

他感到,自己可能已經不可以再交到朋友了。

這樣的思想使他的信心也降低了不少。

不會,我們不會死的。易洭堅決地回答。

為甚麽不會死?

為甚麽會死?

呃……我們就這樣走出去,外麵的怪物……

那小孩跟我說,你認為自己會輸,你就不可能羸。易洭道。

我相信他的話,所以我相信自己不會死。易洭說罷,背起旅行袋走出外,隻留下王亮端一人在呆著。

相信自己……王亮端道。這件事,我能做到嗎?

在另一個營內,張兆偉和黃昭寧在交談著。

要是當初你們不把我的飛機拆掉,我們就不會遇到的困境了吧?

要是當初我們不把你的飛機拆掉,我們根本沒有命活到現在。張兆偉笑著,一邊用手擋著黃昭寧打過來的拳頭。

你覺不覺得,這隊中的某些人有些怪?玩笑完畢,黃昭寧變得認真起來,問著張兆偉。

怪?那裏怪,那些人怪?張兆偉反問他。

那個易洭。黃昭寧道,那小孩的速度……我想這不會一般小孩所擁有吧?

還有耐久力,張兆偉道,你沒有看過,是不會相信他如何一口氣衝過整座數十公裏大橋的。

甚麽?黃昭寧一發愣,手中正在收拾東西掉在地上,亂成了一片。

不隻這位,那位關亦呈,剛剛的那件事,你也看見了吧,黃昭寧不等張兆偉說話,繼續說下去:還不僅這些,她手上的大刀重量……我試過拿來一下,我相信,就算你,也拿不起來。

有這樣的事?這回輪到張兆偉手上的東西掉在地上了,有機會,我一定會問她借來看看。

八時五十六分。

陳文朗、劉俊濰和鄧智朗早就在外麵等著他們。

真慢呀……難道他們還要化妝不成?劉俊濰不耐煩地道。

我們真的要離開嗎?我並不認為待在這邊便一定是死路一條。

鄧智朗問兩人。

郭茵的分析能力很強,陳文朗道,她的估計,從來沒有錯的。

說起來,陳文朗你為甚麽要……鄧智朗道,你也是愛著她的,你當初明明可以……

陳文朗沉默著,鄧智朗見自打沒趣,也不再說話了。

這時候,郭茵和趙嘉榮也來到,他們的出現,隻使場麵更為寂靜。

為甚麽不要這幅畫?在營內,巫某正問著殷琳。

這幅畫太重了,帶上它隻會令自己的負擔加重而已。殷琳道,把它放著不是很好嗎?

但是這幅畫……你畫了很久的。巫某道。

又如何?殷琳道。記憶、過去這些東西,就是用來拋棄的。

巫某就像是想到甚麽似的,整身震動了一下。

你怎麽了?殷琳問她。

巫某把口袋裏,一隻卡通手表取出來,然後扔出窗外。

手表在漆黑的環境中掉落,很快便失去了蹤跡。

巫某像是放下了心頭大石一般,歡暢地笑了起來。

似乎……似乎你也拋棄了你手上的負擔呢。殷琳看著她如此高興,也笑了起來。

楊宗草草地把有用的物品放進背包內,便不等其他人,自己走出了營外。

李曉彤!你在這裏嗎?楊宗走進另一個營內問道。

走進內,隻見李曉彤在營內坐著,低頭看著不知甚麽東西。

楊宗悄悄地走過去,然後一手把東西搶走。

哈!我來看看是甚麽東西吧--咦?楊宗看清楚,原來是一架即影即有相機。

你帶著這古董幹甚麽?不會是想在沿途取景留念吧?楊宗問她。

不,這是我朋友送給我的。李曉彤道。

李曉彤手上拿著的,還有一張她和她的朋友合照的相片。

楊宗沉默著。

即使他令我差點……但他還是我的朋友吧。李曉彤再度消沉起來,我們一起生活也有十多年了,我總不能一下子忘掉她們……

楊宗想起,那次李曉彤對她說的話,她以前的事。

父母離婚,他倆由父親照顧,怎料父親突然病逝,母親又不知道消失到那裏去,隻有她們在李曉彤失落的時候一直扶持著。

他以前對我是很好的,可是現在……李曉彤說到這裏,又忍不住哭了起來。

楊宗慌亂了起來,心想:怎麽我老是說了不應說的話啊?

看著看著那相機,突然靈機一動,拿起那相機就向陳芷寂的臉拍了起來。

喀擦一聲,相片把李曉彤的樣子拍得一清二楚。

喂!你在幹甚麽?你這樣拍我我的樣子會很怪的!李曉彤尷尬地想把關亦呈手上的相機搶走,但楊宗緊握著不放。

你不哭了,那照出來便不會怪模怪樣吧。楊宗眨著眼睛道。

李曉彤聽罷,終於明白楊宗想勸她甚麽,淚水漸漸減小著。

不哭了,那我們就來照一張吧。楊宗靠著陳芷寂,按下快門又是一拍。

喂!你這人怎麽這樣無賴--

照片跑了出來,楊宗拿了把她交給了李曉彤,然後說:我先走了,在外麵等您。說罷走出外。

李曉彤看著這幅照片,半臉在笑半臉在哭,樣子不是一般的怪。

但是淚水已差不多消去,笑容仍然持續著。

九時零二分。

都準備好了?劉俊濰問眾人。

準備好了!大家回答著。

那麽……劉俊濰打開了大閘,讓我們前往地獄吧。

閘外等著的,是數以萬計的喪屍。

但在更外麵等著的,是能讓他們真正安全的區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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