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反擊】

第18章 【反擊】

「看來李發財他們已經有所行動了!」

「嗯!李發財真的不能小覷,只不過是短短的數天,便能策動反擊。」

「因為有他,我們的計劃快了一步完成。」

「他豈不是我們成功的關鍵人物!」

「你錯了!」

「我錯了?為什麼我錯了?」

「我才是成功的關鍵人物,其它人只不過是一隻棋子!李發財在我來說,是一著令我早點完局勝出的好棋;就算沒有這著好棋,我也會勝出,只不過稍遲而已。」

「一切完事之後,你會讓他留下?」

「任何人都會留下!我不是說其它人都是一隻棋子嗎?棋子要齊齊整整,才能成局,缺了一隻棋子,我這大國手,豈不是英雄無用武之地?更何況,我要除掉所有人,不就變成和我要對付的人一樣嗎?我比那人優勝的地方,就是我懂得將人為我所用。」

「李發財這著棋子已下了,我們何時『將軍』?」

「快了!時機一到,我就將他一軍!」

李發財進入了九龍城寨的第二天。四大家族與他的團結反擊行動即時展開。

港督府、布政司官邸、財政司官邸、律政司官邸、政府總部、中區警署、半山洋人聚居地方,都出現了異常情況。

由早上天剛亮開始,這些平常被認為高尚的地方就開始聚集了一班平時根本不會在這裡出現的人群。

菜販、肉販、魚販、苦力、地踎、流氓,甚至是花街流鶯、癮君子、乞丐等等,都突然在這些被視為高尚的地方出現。

他們全都聚在所有地方的出入口前,大聲叫囂,有些更敲鑼打鼓,高聲叫喊:「釋放陸先生!釋放陸先生!」

高官洋人的家眷都不敢走出大門,全被困在屋內。

警察接到通知,即時趕到港督府及所有被圍堵的高官官邸,驅散群眾。

警察大隊趕到,圍堵的群眾即時鳥獸散。

怎知警察剛收隊,群眾又再出現,繼續圍堵高官官邸,大聲高呼:「釋放陸先生!釋放陸先生!」

同一時間,起碼超過數百人在不同地方聚集,同聲高呼:「釋放陸先生!」

警察來到,他們就散,絕不跟警察正面衝突。

警察收隊,他們就圍,完全令警察疲於奔命。

警察若駐守著一個地方守衛,他們就不再出現,但在另一高官官邸或政府辦公室,就會有人群聚集圍堵,大聲高呼:「釋放陸先生!」

警察根本不知他們何時聚集、在何處出現,完全不知道如何部署。

一時間,整個香港沸騰起來,無數謠言與小道消息同時流傳。大家都問:陸先生是誰?他是被關在監獄的罪犯嗎?為什麼要釋放陸先生?又是誰人拘禁了陸先生?

沒有武裝衝突,但只是派人圍堵,比用武更有壓力,上至港督,下至各級官員,全被逼得心情煩躁。

港督大發雷霆,怒問誰是陸先生?誰人囚禁陸先生?不管用什麼方法,要在二十四小時內解決,不能有誤。

維多利亞皇佐治三世在他的堡壘裡大發雷霆!

他拿著高爾夫球棒狂揮猛打,將整個客廳打個稀巴爛,管家與所有僕人瑟縮在一旁看著他瘋狂的破壞,不敢去阻止,也不能阻止。他們都知道維多利亞皇將怒火發洩掉就會停下來。

半小時過去,佐治三世終於坐在梳化上靜下來。

柏克亦算準了時間,走入客廳。

柏克一擺手,示意管家與所有僕人離開。

破爛的客廳現在只剩下佐治三世與柏克二人。

佐治三世沉聲說:「是政府叫你來?」

柏克點頭,說:「督爺大怒,下令要在二十四小時內解決一切。」

佐治三世怒哼:「他好大的官威啊!」

柏克說:「雖然我們維多利亞兄弟會是香港的影子勢力,但總要跟督爺他們的政府合作,不能太過一意孤行。」

佐治三世大怒:「李發財就是看準了這一點!能夠動員這麼多人,四大家族已經站在他們的一邊吧!」

柏克說:「據說四大家族的龍頭昨天進入了九龍城寨,今天他們就團結一起,動員起來,利用群眾壓力來逼我們釋放陸雲生。」

佐治三世雙眼噴出了怒火,即時有決定:「好!就讓他們知道自己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命令雷洛他們即時掃掉四大家族所有勢力據點,一個不留,讓他們知道得罪我的後果,看他們還敢不敢再派人出來搗亂!港督想要解決的事,不就即時解決掉!」

柏克問:「你真的要這樣做?」

佐治三世怒吼:「我方才不說得很清楚嗎?還要多問?還不滾去跟雷洛他們說!」

柏克轉身離開,眼裡閃出了慍色。

陸雲生被軟禁的獨立屋。

陸雲生與王小冬、陸月、紅中坐在一起吃午飯。面前的飯菜並不太差,但大家都顯然吃得很少;陸月只不過吃了兩口,就將飯碗放在桌上。

陸雲生呷了一口熱茶,淡然說:「讓爹告訴你一個不變的道理,永遠吃飽自己的肚子,才能面對一切的問題。你耍性子不吃飯,敵人不會介意,只有你自己的肚皮受罪;到有機會時,你連反抗的力量都沒有。不吃飽,就是愚蠢的行為。」

聽見父親的說話,陸月再次拿起了飯碗。紅中此時夾了一箸菜放在陸月的碗上:「吃多一點吧。陸先生說的道理的確沒錯。」

陸月點頭,大口大口的吃著。

看著兒子的反應,陸雲生心頭不禁有一種欣慰。雖然來到香港之後,面對很多波折,但這些波折卻能令兒子成長,都不是一件壞事。

陸雲生輕說:「大家吃飯,盡量吃飽。」

客廳側門突然被大力打開,波特怒氣沖沖的走進來,長臂一掃,將桌上的杯碟餸菜掃跌地上。

波特怒吼:「哼!你們可吃得高興!李發財現在興風作浪,以為可以讓你們離開!我跟你們說,他做什麼都是白費,你陸雲生乖乖給我在這裡等死!」

陸月大怒站起:「你胡說什麼!」

紅中將陸月按下,輕聲說:「不要亂來!」

波特一手將紅中抱在懷裡:「你這婊子倒識時務!來,進房給我消消火!」

波特摟著紅中走入房間,陸月怒極大呼;王小冬眼看紅中被如此羞辱,也激動得混身發抖。

陸雲生咬著牙:「忍著吧!我想不出數天,發財便會來接我們離去。」

王小冬擔心:「會這樣容易?」

陸雲生輕握王小冬之手:「你看方才波特的反應,就知發財所做的一切,已給他們做成了壓力。忍著點再等等吧!」

陸月雙手用力握拳,緊緊的咬著牙關,看著紅中被帶入的房間。他滿腔怒火,不斷堆積,他可以忍得了嗎?

雷洛他們接到維多利亞皇的指令,勉強總動員掃蕩四大家族。無論是四大家族旗下的黃、賭、毒所有非法架步,甚至是舞廳、夜總會、酒樓、麻雀館等正當生意,都被警察查封。

但奇怪的是,雷洛以為查封的時候會遇到反抗,怎知所有架步場所異常合作,什麼「持牌人」、「主事者」、「睇場客」等,都乖乖的跟警察探員回到警署。一時間,各區警署都塞滿了被拘捕的人,警察要「照顧」這些「疑犯」,都弄得疲於奔命,根本再不能騰出人手來做其它事。

雷洛、林光、韓斌、顏同召開了一次閉門會議。

顏同不滿說:「這維多利亞皇是否瘋了?他以為自己真的是皇,一句說話就可以剷除香港的所有幫會嗎?現在反而令我們的警署一片亂!」

林光冷笑:「你沒有聽過這一句老話嗎?『上帝要你滅亡,必先令你瘋狂』!」

韓斌附和:「看來這佐治三世應該開始步向滅亡!洛哥,我們要繼續聽他的瘋狂指令嗎?」

雷洛冷然說:「現在所有警署一片混亂,我們不就正好抽身出來,以此為藉口,隔山觀虎鬥?不管誰勝誰敗,到時再決定走向哪一方,好取得最多的利益。」

顏同大笑附和:「洛哥這決定好!我們就什麼都不做,一起出埠渡假去!」

四大探長哈哈大笑,決定抽身這場大戰,坐收漁人之利。

同一時間,反擊第二波發動。

政府辦事處、高官官邸被人從外投擲石頭,窗門被擊破,玻璃碎片橫飛,嚇得內裡的人驚呼走避;他們發現投擲的石塊都用紙包裹著,紙張上都寫著「釋放陸先生」及「處置維多利亞皇」。

更讓高官們震驚的是,有人竟然投襲裝滿火水的玻璃瓶,玻璃瓶破碎,火水濺滿一地,只要有一點火星,就能釀成大火!

所有高官都知道這是一個終極警告,若果不釋放那位陸先生與及處置維多利亞皇,他們所面對的就是烈火燃燒。

晚上七時。

這正是大家下班回家,享用晚餐的時候。

佐治三世鐵青著臉,在柏克陪同下,走進政府總部。

他被通知,要即刻到政府總部,解釋究竟發生了何事。

平素佐治三世因為自己是維多利亞皇,自視甚高,連督爺也看不上眼,但想不到今次李發財夥同四大家族的團結反擊,居然席捲整個香港,對他構成壓力。無論如何,他都要盡早擺平這件事。

他心中已經決定一個解決方案,就是要督爺調動駐港英軍,再加上警區所有警察,一夜之間清滅四大家族!他會再次重建地下秩序,讓聽話的人取代四大家族,到時,連陸雲生也殺掉,一乾二淨,再沒煩惱。

一想到自己的決定,佐治三世皇情不自禁的大笑起來。

在大笑聲中,他走進會議室。

他以為會見到港督與各級高官,怎知內裡只坐著一個金髮的英國紳士。

陸月站在紅中的房門外,手裡緊握著一柄在廚房取來的尖刀。

房門外,他聽見波特的淫笑聲,更聽見紅中的痛苦呻吟聲。

他咬著牙,混身冒汗,握著刀的手也被汗水濕透;他心裡狂呼,要將刀刺入波特的心臟!

他知道波特的一個拳頭足以將他的骨頭轟碎。他大力的吸著氣,要每一口氣都給他勇氣;只要他有勇氣打開房門,將刀用力的刺向波特,他就替紅中報了仇,紅中再不用受到這天殺的畜牲蹂躪。

他另一隻手已握著房門的門柄,只要拉下門柄,房門就會打開。他突然感到門柄很重,重得他拉不下。

他知道自己因為害怕,所以才感到門柄這樣重!他鄙視自己的軟弱,但,又有誰人不怕死?

他終於知道要殺一個人真的不容易,除了要有能力,更要有膽量!他明白李發財就是有不怕死的膽量,所以才有能力。

他告訴自己不要怕死,死亡只不過是一下子的事,但他卻始終拉不下那門柄。

「呀──!」紅中痛苦的呼喊再次從房中傳出來。

那喊叫就像一支強心針注入陸月的體內。

「呀──!」紅中再一次痛哭呼喊鑽入陸月的耳際。

再一枝強心針注入陸月體內。

陸月終於拉下了門柄。他靜靜的將房門推開,攝身進入了房間。他看見波特正壓在紅中身上,身子一高一低的大力起伏。隨著每一個動作,都傳來紅中痛苦的喊叫。

陸月咬牙,紅中的痛苦喊叫就像一把尖刀刺入他的心臟!

他緊握手中刀,也要將握著的刀刺入波特的心臟!他靜靜的一步一步走近床邊。

正被蹂躪的紅中看見了握刀的陸月,她立時已知道陸月的意圖。

紅中原本痛苦的喊叫,突然變成歡愉的呻吟,由原本的痛苦承受,變作了承歡的享受。她雙手環過波特的頸際,將他抱著。她雙腿緊緊的鉗繞波特的腰際,隨著他的起伏逢迎著。波特這種強勢的大男人,將一個女人征服帶來的快感絕對不及自己可以讓胯下的女人發出享受的歡聲;受到紅中反應的刺激,波特跡近瘋狂,全面陷入肉體的歡愉之中。

當一個人陷入了色慾之中,就完全失去了戒備!

紅中看見了陸月高舉手中刀,就即時決定以自己的肉體來做殺人武器;一個男人,無論多厲害,當他在肉慾高潮發洩之際,跟其它手無寸鐵的男人一樣,只有任人殺戮。

此時的波特只想著發洩,完全想不到自己一條腿已踏進了鬼門關。在紅中高聲呻吟中,波特到達了高潮;就在他享受發洩的一剎,陸月用盡全身的力量將刀狠狠地刺入他的心臟!

波特連慘呼也沒有一聲,即時斷氣;他軟倒在紅中身上,臉上還掛著滿足的淫笑。

紅中恨恨的將壓在身上的波特推開,第一時間拉過被褥遮蓋自己的裸體。紅中不想陸月看見自己的裸體,她突然感到:在陸月面前她有羞愧的感覺。

陸月將波特的屍體拖出房間,將房門關上,就在房門外頹然坐在地上。

他終於殺了波特。他都是靠紅中的力量,才將波特殺掉。

他知道,若不是紅中,波特的一個拳頭就足以將他摧毀。

他不知道,殺了波特之後會不會帶來什麼後果。

他只知道,自己終於替紅中出了口烏氣!

房門打開,紅中穿上了衣服,在陸月身旁坐下,倚在他的肩膀,靜靜無言。

佐治三世在政府總部會議室看見了眼前金髮英國紳士,臉色一沉:「愛登堡,你居然來了香港,為什麼不早點通知我一聲?」

那英國紳士愛登堡一笑:「我的好兄弟佐治,現在跟你見面也不遲。」

佐治三世冷冷說:「你來這裡幹什麼?」

愛登堡臉容一板,說:「我來香港要當新一任維多利亞皇!」

佐治三世臉容劇變,大怒!

第二天,清早。

陸雲生在紅中房間外看見了波特屍體。

他更看見了紅中倚在陸月的身旁。

他臉容沒有多大的波動,只說了一句:「終於忍不住,幹了?」

陸月點頭。

紅中輕說:「他是為了我……」

陸雲生淡然說:「陸雲生的兒子本當如此。」

王小冬卻擔心:「我們如何向維多利亞皇交代?」

陸雲生看著陸月:「我陸雲生的兒子殺一個人,何須交代!大家怕嗎?」

眾人相視,都搖了搖頭。

陸雲生一笑:「餓了,去弄點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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